P-51野马战斗机开发简史（中）英雄的黎明

情断天涯

飞向英国的野马
在先后同英方代表签署两批共计620架的订单之后，北美公司的英格伍德工厂在保障NA-73X样机试飞进度的同时亦开始着手对接下来的大批量生产的相关工作进行准备。
1941年4月16日，首架量产机即野马MK.Ⅰ型（序列号：AG345）顺利组装下线。同月23日，该机在路易斯·韦特的亲自操纵下成功完成了首次飞行，5月1日飞机正式交付英方使用。只是这架野马并没有被送往英国本土，而是直接留在了英格伍德供北美公司以及英国军方的飞行员测试之用。







英国皇家空军装备的野马MK.Ⅰ

第二架量产机AG346在组装完成后，拆成散件经海路运往英国，虽然在半途遭遇到了德国FW200秃鹰式巡逻机的拦截，但最终还是于10月24日安全的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利物浦港。之后飞机被运往伯顿伍德的兵工厂重新组装，同时安装了英国皇家空军标准的武器装备以及无线电器材。
根据合约规定，北美公司仅向英方提供机体以及发动机，而武器和其他附属设备和器材待飞机抵达英国后，由英国人依照皇家空军的标准自行配备。英国后继订购的各批次野马式战斗机也均是如此。
作为最初的量产型号，野马MK.Ⅰ与NA-73X原型样机同样搭载艾里逊V-1710-39型发动机（额定起飞功率1150马力）。机首下方装备12.7毫米机枪2挺（每挺备弹200发），主翼装备12.7毫米2挺（同备弹200发），7.7毫米机枪4挺（每挺备弹500发）。之所以采取这样的配置主要是为了迎合英国皇家空军对于战斗机高火力密度的要求。



为于机首下方安装的2挺12.7毫米机枪是野马MK.Ⅰ的重要识别特征之一

除此以外，野马MK.1与NA-73X在外型上的一个重要区别是用三块玻璃组成的框架式风挡（中间一块为防弹玻璃）取代了原来样机上配备的由一整块玻璃制成的圆弧状一体式风挡。同时为了解决试飞时出现的冷却器散热能力不足的问题，冷却器空气进气口的面积也有所增加。位于机首上方的汽化器进气口也向前方有所延伸，并在内部加装了过滤器，这在此后成为了搭载艾里逊发动机的各型野马式战斗机一个主要的识别特征。



北美 野马MK.Ⅰ战斗机剖视图

在与英国空军当时的主力装备喷火MK.Ⅴb型战斗机进行的性能比较测试中，野马MK.Ⅰ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一举创造了最大平飞时速382英里/小时（615千米/小时）的记录，比喷火式的最高时速还要快35英里（54.6千米/小时），令英国空军感到震惊。不过，这是在高度3965米，也就是艾里逊V-1710-39型发动机工作最为稳定的高度条件下取得的数据，此后随着测试高度的不断提升，喷火式战斗机开始逐步在性能方面占据上风，以至于达到7500米高度附近时野马MK.Ⅰ连自身的操纵都已出现困难。由于机体自重本身就比喷火式重550千克，再加上随着高度的提升输出功率不断下跌的发动机，导致野马MK.Ⅰ的爬升能力也比较差，爬升至6000米高度需耗时11分钟。
不过，该机大大超出当时英国空军现役战斗机水平的续航能力，对于刚刚赢得了不列颠空战，正准备反攻欧洲大陆的皇家空军而言，还是相当具有吸引力的。
由于中高度以上的性能比较逊色，因此最初皇家空军决定将野马MK.1当作P-40战斧式战斗机的替代品部署在空地协同司令部（RAF Army Cooperation Command即战术空军的前身）指挥下的各飞行队。该司令部于 1940年12月1日成立，主要执行照相侦察和近距离战术攻击等直接对地面陆军部队进行支援的任务，但仍然隶属于英国皇家空军指挥之下，创立之初主要装备韦斯特兰莱桑德和P-40战斧，因此在Bf-109压倒性的性能优势面前表现相当无力。



野马MK.Ⅰ 机腹细节

另一方面，皇家空军的战斗机部队在喷火MK.Ⅴ型的基础上换装配备梅林60型液冷活塞发动机（配有双极双速机械式增压机）的喷火Mk.Ⅸ型战斗机于1941年9月成功首飞，有望在全空域压制此前令英国皇家空军陷入苦战的德国福克-沃尔夫Fw190A，因此对于高空性能和爬升能力都有所欠缺的野马MK.Ⅰ型，皇家空军战斗机部队的态度不置可否，并没有立即制定装备该机的计划，而是更倾向于等待喷火MK.Ⅸ型的产能全面提升后，继续装备国产战斗机。
1942年1月，隶属于空地协同司令部的第26飞行中队（基地：盖特威克机场）成为了首支装备野马MK.Ⅰ型战斗机的一线作战部队。在随后的一年时间里，空地协同司令部下辖的39个飞行中队之中，由16个飞行中队相继换装了野马MKⅠ型。
在这些一线部队装备的野马MK.Ⅰ型战斗机之中，大多都拆除了主翼装备的2挺7.7毫米机枪，取而代之，在驾驶舱的左侧后部加装了一台F24型航空照相机，作为战术侦察机来使用。
在正式参加实战之前，部队在苏格兰的丘陵地带进行了贴近实战的高强度训练，由于野马MK.Ⅰ预定执行的作战任务主要以低空高速度飞行为主，因此在训练中事故频发，并为此损失了相当数量的机体。
战场首秀
进入3月以后，作为反攻欧洲大陆的一系列试探，潟湖作战计划正式开始，已基本上完成了训练的各野马飞行中队，开始对荷兰沿岸附近水域的船舶实施攻击。
5月，开始对德国占领下的法国沿岸地区实施广泛的强行侦察，针对德军的机场、物资聚集地域、铁路枢纽等战术目标进行空中照相侦察或者机枪扫射，并使之形成常态化。行动时皇家空军通常会选择经典的双机编队在云层较低的天气条件下出击，采取从低空高速掠过，一架野马负责照相侦察/对地扫射，一架野马在上空实施掩护的模式。



为了进一步提升对地攻击的火力，英国人为野马MK.Ⅰ试验性地配备了40毫米口径的维克斯机关炮，由于飞行性能下降的过于明显，仅仅进行了小范围的测试，最终还是未能投入使用。

1942年8月19日，由英国联合作战司令部指挥，以加拿大陆军为主力实施的“朱比利”计划，即迪厄普突袭登陆战在英国空军60个飞行中队的掩护之下正式开始，在这其中，皇家空军第26、239，加拿大空军第400、414，合计4个主要装备野马MK.Ⅰ型战斗机的飞行中队参战，在战斗中共有10架飞机损失。不过，在空战中加拿大第414中队的霍利斯·H·希利斯中尉（洛杉矶出生的美国人）击落Fw190一架，获得了野马式战斗机在欧洲的首个战果。
此后，野马MK.Ⅰ继续主要从事侦察和对地扫射的任务，在从荷兰至法国的整个沿岸区域表现持续活跃，并于10月入侵德国鲁尔工业区多特蒙德市上空，成为了第一架侵入德国本土领空的盟军单发战斗机（喷火MK.ⅠPR.F型侦察机于1941年3月14日对柏林实施的照相侦察是盟军单发飞机首次侵入德国本土领空），用事实证明了野马所具有的无与伦比的续航能力。



留在美国测试的AG345号机

最终，在北美公司生产的总数为620架的野马MK.Ⅰ之中，除1架（AG345）留在北美公司测试，2架（AG348、AG354）转交美国陆军之外，其余617架飞机均全部交付给了英国皇家空军。不过，在经海路运输时有近20架飞机因遭到德国潜艇部队的攻击而损失。另有资料表明，在交付英国的飞机中还有10架野马后被英国空军转交苏联，2架（AL958、AM121）移交美国陆军航空队管理。



交付苏联空军试用的野马MK.Ⅰ

虽然野马MK.Ⅰ的性能确实超出了英国空军上层的预料，但要想发挥出野马的真正价值，似乎仍然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来进行适应。
然而此时，有一个更加迫切且足以导致野马未来前景黯淡的问题摆在了皇家空军，或者说是英国政府的面前。

英国没钱了。

租借法案的通过
在英国对德宣战之时，国库尚存外汇约45亿美元。可是，为了购买军火以维持战局，战争才仅仅持续了一年时间这些外汇储备就已被全部耗尽，好不容易才赢得了不列颠之战的英国虽然暂时获得了喘息之机，然而要巩固英伦三岛的防御，进而反攻欧洲大陆，从纳粹德国手中解放欧洲诸国，需要尽可能多的武器装备和大量人力物力，显然靠英国自己的生产能力和资源是绝对无法满足需求的，而空虚的国库又不允许英国继续像以前一样使用现金向美国大量购买武器装备和飞机等军用物资。



英国首相 温斯顿·丘吉尔

以至于时任英国首相的丘吉尔于1940年底亲自向当时的美国总统罗斯福寻求武器装备方面的援助。
另一方面，以德国公开违反《凡尔赛和约》重新扩军备战，和意大利在非洲发动对埃塞俄比亚的入侵为契机，美国于1935年8月31日在参众两院通过了《中立法案》，宣布“凡由美国或美国其他所属之任何地点，将武器、弹药和其他作战工具输送往交战国港口或输送往任何中立国港口以便运往交战国，或为交战国所用均属非法。”等同于在欧洲事物以及其他局部战争中保持中立。然而1935年的中立法案实际上是有利于德、意、日法西斯政府，而不利于被侵略国家和人民。为此，美国国会于1939年11月4日做出修正案，废除了禁止武器出口的条款，允许交战国购买美国的军用物资，但必须支付现金，且必须在物资出口前结算完毕，同时禁止向交战国提供贷款。



美国第32任总统 富兰克林·D·罗斯福

1940年12月，在接到丘吉尔的请求之后，出于同情和对形势的判断罗斯福总统在国会提出了向英国和加拿大等国提供军火援助的建议，但遭到了孤立主义者的强烈反对，相当多的共和党人认为这样做违反了《中立法案》的相关规定，并将导致美国卷入战争。
为此罗斯福总统提出了“租借”的办法，以绕过《中立法案》。
很快这一看似“折衷”的解决方案就以《租借法案》的形式，分别于1941年2月和3月，在美国众参两院顺利通过，并迅速经罗斯福总统签署生效开始正式实施。
基于该法案的规定，英国，以及与美国友好的同盟国家可以从美国获取所需的军用物资、各式武器装备、飞机船舶以及粮食弹药等，其中大部分物资为无偿，少部分如船舶等需要战后归还，但也无须支付租赁费用。作为回报美国获取了在同盟国领土上的陆军和海军基地的租借权益。





装备4门20毫米机关炮的野马MK.ⅠA

言归正传，英国皇家空军在《租借法案》正式通过之后，立即于1941年9月与北美公司签署了增购野马MK.ⅠA（NA-91）型150架的合同，当然所需资金由美国政府支付。为了提升对地攻击时的扫射威力，野马MK.ⅠA换装20毫米机关炮4门（每门炮备弹125发），与此同时，机首下方的2挺12.7毫米机枪被废除。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从MK.ⅠA开始，出口型野马战斗机作为英国的制式军用飞机被赋予了英国空军的机体序列编号，但在与此同时，在没有被美军正式采用列装部队的情况下，该机也同时拥有了美国陆军的机体序列编号，这样做主要是为了符合《租借法案》的相关规定，对外援助的军用物资和武器装备需先编入美军的名下，成为联邦财产之后再统一进行调配交付同盟国使用。作为一项必要的手续，除野马之外，此后援助各国的武器装备也均按照此方法进行了办理。
P-51正式装备美军
1941年12月8日，日本悍然偷袭美国珍珠港，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在美国对日宣战后，与日本结盟的纳粹德国和意大利王国也相继对美宣战，欧亚两大战场从此合二为一，演变为一场规模空前的世界大战。而美国的整个产业界亦为了整军备战，支援同盟国，以及今后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进行了总动员，巨大的工业生产能力被迅速调动了起来。
以此为契机，美国陆军行政当局决定对目前拥有的全部飞机进行摸底试飞和实战测试，重新评估各型作战飞机的性能。在这批重新测试的飞机之中就包括此前作为参考从英国方面接收的两架野马MK.Ⅰ型战斗机。由于不受重视这两架飞机此前一直被闲置在美国陆军莱特菲尔德基地的机库之中。



已经改为美国陆军航空兵标准的橄榄绿色涂装的XP-51阿帕奇/野马MK.Ⅰ

虽然此时重新拖曳至停机坪上的两架野马MK.Ⅰ型战斗机在拭去机体上积存的厚厚一层尘土之后，被美国陆军暂时命名为XP-51“阿帕奇”，终于拥有了相对较为正式的“名分”，野马MK.Ⅰ在英国的活跃表现，以及所受到的较高评价美国方面也已经有所耳闻，然而此时官方对于该机的态度却依然缺乏足够的热情，在重新试飞的日程安排上优先级别并不高，显然仍处在美国陆航既定的发展计划之外。
结果在佛罗里达州埃格林菲尔德（现埃格林空军基地）举行的测试飞行中，XP-51所发挥出的卓越性能令在场的所有陆军航空相关人士都感到大为震惊。其性能水平远远超越了当时美国陆军正在服役的，且同样搭载艾里逊V-1710发动机的P-39和P-40型战斗机，显示出了在机体设计上的高超水准。也令不少此前忽视该机存在的相关人士不禁感到汗颜。
XP-51出乎意料之外的高超性能令美国陆军行政当局大喜过望，于是立即于1942年8月与北美航空公司签订了生产该机1,200架的订货合同。不仅如此，为了尽早适应新型战斗机的性能，美国陆军还从原定援助给英国的150架野马MK.ⅠA中截留了57架作为陆军的制式战斗机自用，名称也由此前非正式的“阿帕奇”变更为与英国相同的“野马”，至此P-51野马这一称呼才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最初的4炮P-51野马

受此影响，交付英国空军使用的野马MK.ⅠA型战斗机最终仅以到货93架而告终。另外，美国陆军先前所订购的1,200架野马的具体型号为P-51A（NA-99）于1943年2月顺利完成首飞。只是生产数量后被大幅度压缩，最终仅生产了310架。
不但名称相同，早期型P-51在作战用途方面也与英国皇家空军装备的野马MK.Ⅰ颇为类似。在交付美国陆航使用的57架P-51之中有55架都按照此前野马MK.Ⅰ的标准，在驾驶舱的左侧后方安装了K-24型航空照相机，同时在机腹冷却器后方垂直方向上也搭载了一台同型号的航空照相机，主要作为战斗/照相侦察机使用。武器装备方面没有变化，基本上保持了原有的作战能力。
P-51型战斗/照相侦察机最初主要装备隶属第7照相侦察大队的照相侦察训练学校用于飞行员的惯熟训练。而配属至一线作战部队的时间是在1943年的3月，随第68观测飞行大队（同年5月改称第68侦察飞行大队）进驻北非法属摩洛哥，4月9日该大队所属第154观测飞行中队的P-51对位于突尼斯凯鲁万的德国空军机场实施了强行侦察，这也是美国野马首次参与实战。然而同英国野马的战场首秀相比已经晚了约整整一年的时间。



P-51的派生型号F6-A战斗/航空照相侦察机

这种搭载航空照相机的P-51后被称为P-51-1-NA，虽然与P-51-NA在制式名称上进行了区别，但在一线实战部队的实际运用中并没有加以分别，一律都被通称为P-51型。随着战争的进程这批装备照相机的P-51后又被统一赋予了F-6A的编号。
A-36A 俯冲野马
另一方面，德国空军装备的Ju87“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在欧洲战场上的出色表现，令美国陆军高层印象深刻。
虽然俯冲轰炸的战法是由美国海军陆战队于1927年在尼加拉瓜所首创，但由于种种原因，对于此时的美国陆军而言，俯冲轰炸机的装备和运用仍属于未知的领域，因此先从海军陆战队借来了少量SBD-1“无畏”式俯冲轰炸机交由陆军第24轰炸机中队训练，借以熟悉俯冲轰炸机的性能和使用特点。随后即在征得俯冲轰炸机运用的先驱·美国海军的同意后，于1940年9月订购了78架SBD-3并将其正式命名为A-24型对地攻击机。





美国陆航曾经小范围短暂装备过的道格拉斯A-24型对地攻击/俯冲轰炸机，是美国航海著名的SBD俯冲轰炸机的陆基版本，不过由于实际使用效果不佳，很快就退出了作战的第一线。

虽然这批A-24型攻击机于1942年6月17日开始正式交付美国陆军航空部队使用，但当时的陆军行政当局对于俯冲轰炸的运用方法仍然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对于A-24的性能也多少存在着一些不满。
而北美航空公司总裁金德伯格在与军方的交往中敏锐的察觉到了陆军在兵器装备方面发生的一系列动向，不失时机的提出利用野马良好的俯冲加速性能研制一款比A-24性能更为良好的俯冲轰炸机。





A-36A对地攻击机

不出所料，这一提案立刻引起了军方的极大兴趣，并于1942年4月16日与北美公司签订了以P-51为蓝本制造500架A-36A（NA-97）型攻击机的合同。该机虽然以P-51为基础，但发动机由艾里逊V-1710-39更换为增压临界高度更低但低空输出功率更大的V-1710-87发动机（起飞功率1325马力），除为了耐受高速俯冲时的高过载对机体构造进行了强化之外，为安装B7型炸弹挂架还专门加固了主翼。另外，为了控制俯冲的速度还在左右主翼上下表面安装了百叶窗状的大型减速板。该装置采用液压驱动，可在俯冲角度为72度，俯冲速度达805千米/小时的临界状态下，将飞机速度迅速降低至402千米/小时。



充满压迫力的一张图片，注意A-36A攻击机机翼上的减速板已经全部打开

武器装备方面，在左右两侧主翼下方主起落架外侧各布置了一个外挂点，搭配B7型挂架共可悬挂500磅（227千克）炸弹2枚。固定武器为机首下方2挺、左右两侧主翼各2挺，合计6挺12.7毫米机枪（每挺备弹200发），火力强大，即使仅依靠自身装备的机枪对地扫射也具有相当强大的破坏力。细节方面，着陆灯改为在左侧主翼前缘设置1盏，可调式的冷却器空气进气口亦改为结构更为简单的固定式。
A-36A的首架量产机于1942年9月21日成功首飞，次月即开始交付部队使用，整个项目的启动非常顺利，随即开始大量配备到美国陆军航空部队隶属的各轰炸机大队。
不过，由于美国陆军自身对于俯冲轰炸机的使用经验比较少，因此在正式投入实战之前，A-36A还是先在美国国内进行了为期数月的适应性训练。
于是，等到A-36A真正能够执行作战任务时已经是大版半年以后的事情了。1943年5月作为美国陆航第86轰炸机大队的主战装备进驻法属摩洛哥是该机首次被部署。



第86轰炸机大队装备的A-36A攻击机

1943年6月6日，从第86轰炸机大队接收了大批装备的第27轰炸机大队从突尼斯起飞，对位于潘泰莱利亚岛（位于西西里岛和北非突尼斯之间）的德军基地进行了轰炸，在这次作战行动中出现了A-36A的身影，也是该机首次直接参与实战。
此后，隶属于美国第14航空军的第27、和第86两个战斗轰炸机大队（于1943年9月改称）所装备的A-36A在地中海区域显示出了强大的威力，表现极为活跃，依靠非凡的续航能力不光西西里岛，就连意大利本土都处于该机的活动范围之内。
然而，过于频繁的使用频率（极端条件下一天之内可出动上千架次）也令该机的损耗极为严重。再加上主要作战对象大都是受敌军严密保护的目标，在敌军防御炮火的猛烈反击之下，A-36A自身的战斗损失也很大。因此，至1944年春，战场上基本上已经看不到该机的身影了。不过，其高速俯冲时勇猛的姿态以及伴随而至的高亢啸声却深受美军的欢迎，鼓舞了士气，并便被冠以了“入侵者”的爱称。后来这一非正式的称呼被同属美国陆军的A-26型攻击机所继承了下来。



正在阿尔及利亚塔法鲁伊机场 准备起飞的A-36A

另一方面，在印度·缅甸·中国战线也部署了相当数量的A-36A。部署于该区域的第311战斗轰炸机大队于1943年冬开始装备该机，在围绕中印公路（印度利多-缅甸密支那-中国云南）展开的一系列攻防战中表现活跃。
在上述的北非和印支两条战线上A-36A的总战绩为出动23,373回，投弹8,014吨，击落敌机84架，地面击毁敌机17架。于此相对应也在战斗中损失了177架。
另外根据记载曾有一架A-36A（编号42-83685）提供给了英国并被赋予了野马MK.I D.B.的正式编号进行测试，不过最终并未被英方所采用。
P-51A 最后的艾里逊野马
起初订购总数量高达1,200架之多的P-51A（NA-99），虽然至1942年12月生产总数已剧烈削减至310架，但仍于1943年2月3日顺利完成首飞，并于次月开始交付使用。







现存于世的P-51A 数量较为稀少

该机配备额定输出功率略微有提升的艾里逊V-1710-81型发动机（起飞功率1200马力），采用新型机械式增压机，螺旋桨由钢制改为铝合金制，并且在直径上也有所增长。除此以外，位于主翼下方的挂架也成为了标准配置，除可悬挂2枚500磅炸弹之外，还可以配备2个75加仑（约合284公升）或150加仑（约合569公升）的副油箱，进一步提升了续航能力。
另一方面，和A-36A相比通过废除机首武装以及机翼上的大型减速板等措施，P-51A减轻了约750磅（340.5千克）的机体重量。
因此使该机在6000米高度的最大平飞速度达到了620千米/小时，在中高度的飞行性能也有所改善。
固定武器方面，同野马MK.Ⅰ/P-51相比，面对德国飞机的重装甲意义已经不大的7.7毫米机枪被全部废除，原布置于机首下方的2挺12.7毫米机枪被移至主翼内部安装（左右两侧机翼各2挺），虽然前射火力密度有所削弱，但通过增加12.7毫米机枪备弹量的方式（由800发增至1260发）火力上基本上保持了原有的水平。
P-51A型战斗机主要装备印度·缅甸·中国战线的盟军作战部队，其中驻印第311战斗轰炸大队于1943年夏开始陆续换装P-51A，驻华第68混合联队第23战斗机大队也于1943年9月开始换装该机。
值得一提的是，第23战斗机大队在换装P-51A型战斗机之后不久，就于当年11月25日从桂林起飞，掩护B-25型轰炸机对当时处于日本占领下的台湾新竹地区实施了高难度的跨海轰炸。桂林至新竹直线距离超过1,100千米以上，机动灵活的单发战斗机也能在这样远的距离上实施全程伴随掩护，显示出了P-51A的惊人实力。另外，如果使用洛克希德制造的转场用165加仑重型油箱还可使该机的续航能力进一步提升至4,410千米。



在经过24日的侦察之后，11月25日第23战斗机大队出动8架P-51A ，与中美混成飞行联队（CACW）的8架P-38，14架B-25对日本占领下的台湾新竹实施了空袭，上图为正在遭到中美联合空军轰炸的日本陆军机场，此战虽有少量日本陆军的Ki43型战斗机起飞拦截，但大都被23大队的P-51击落。

如前文所述，P-51A型战斗机最终共计生产310架，其中有50架作为先前美军截留57架野马MK.Ⅰ自用的补偿被提供给了英国空军使用。这50架P-51A后被英国空军命名为野马MK.Ⅱ。而其余260架P-51A中又有35架按照F-6A的标准被改造为照相侦察机，因此在随后的作战中也被赋予了F-6B的正式名称。



英国皇家空军装备的野马MK.Ⅱ/P-51A

根据统计记载，搭载艾里逊发动机的各型野马共计生产了1,570架，而P-51A也成为了P-51家族最后一款搭载艾里逊发动机的型号。值得注意的是，作为一款当初原本是为英国专门研制的出口型战斗机，其本来的用户却也仅仅只装备了764架，反倒是临时起意的美国陆军装备的数量更多一些，这一点即令人感到意外，又意味深长。